微糖抹茶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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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中西合璧皇室AU

這章莫名的長，

寫了4600字！

想了一下之後的劇情，越想越覺得這故事真是亂七八糟啊（滿意（喂

Ch1　Ch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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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南，國境之北，連綿蔓延的城牆構成了堅實的防護線。牆外是廣大的岩灘，第一層牆內是遼闊的平原，現正是農家休耕的季節，舉目所及一片蕭瑟，暫時不見收穫時金穗遍野的壯闊美景；第二層牆內則是國境最北的城池薩蘭汗。

一名棕色捲髮的少年正騎著馬，飛快的掠過了薩蘭汗最繁忙的大街，在將軍府的門前停了下來。

「Thomas少爺回來了！」守門的大叔恭敬的行禮，少年對他親切一笑，將馬匹交給後在一旁的僕人，舉步踏入。

府內一片靜悄悄的，Thomas走進大廳，張望了一會兒，在側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廳上紅盤，從為了迎接春祭而準備的各色糖果中，隨意揀了一個丟入嘴中。

「Edgar，Curtis呢？」Thomas詢問站在一旁的清瘦男子，男子雖然看起來體型偏弱，卻機敏幹練，是Curtis相當信任的左右手，跟著Curtis到東海駐守，現在是掌管將軍府大小事的總管。

「大少爺還沒有回來，他說許多事要趕在回京前處理，今天不回來用晚餐了。」Edgar回答。

大少爺和小少爺是將軍府裡對Curtis和Thomas各自的稱呼，然而這兩個稱呼只在這裡使用，回到雅京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元帥府的主人Curtis Everett Barnes是James皇后的大弟，Barnes公爵府的二少爺。他是八歲時被從東海帶到公爵府的，Barnes老公爵將他和弟弟Sebastian收養為子。Sebastian當時年紀太小，對東海的記憶幾乎不復存在，但Curtis卻始終無法忘卻。

年幼的孤兒在東海的漁村裡要活下去是很困難的，他自己都才八歲，還要帶著五歲的幼弟。為了養活自己和弟弟，Curtis求著鄰居的大爺帶他出海捕魚，每天清晨太陽還沒升起，Curtis便已經備好一天的口糧，跟著漁船到海上工作。身高體力都不夠，在漁船上能做的事也不多，Curtis分得到的漁產都是最小最殘缺的，他咬著牙撐了半年，發著高燒也要出海，只為了想辦法讓自己和弟弟活下去。

幸運的是這艱困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雅京的生活是他從來沒想過的安穩富足。Barnes家是貴族中的貴族，地位崇高，家境富裕。Barnes老公爵請來老師教他們讀書認字、騎馬射箭，還不惜成本的請來醫師、膳食家，為Sebastian調養身體。得到足夠的營養和睡眠，又少了肩頭沈重的生存壓力，Curtis長得很快，十四歲時他已經比十六歲的大哥James還高出半個頭了。

但童年的清貧困苦並沒有在離開東海時隨風而逝，反而在Curtis的性格裡留下磨滅不去的痕跡。他在Barnes府裡是最沈默寡言的少爺，傭人都不敢跟他多說話。James和Sebastian雖與他親近，但也常常感慨他把心裡的事藏得太深，每當他們這麼說時，Curtis總是一笑而過。

若問Curtis，他人生中第二個轉捩點是發生在何時，他會告訴你是十五歲那年。即使他自己說原因是他獲准進入皇家禁衛隊擔任少尉官，但是James和Sebastian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Thomas出現在Curtis的生命裡。

那是那一年的第一場雪，Curtis從禁衛隊結束值班，踩著厚厚的雪趕回家的路上，在抵達家門前最後一個轉角，看見一個紅色的提籃。

從來沒什麼好奇心的Curtis，那天卻鬼使神差地走近了提籃，聽見裡面傳來細細的哭聲。

隔日早上，Curtis抓著提籃，走進了太子儲妃住的藴慈宮。

這裡現在名義上是James和Sebastian的住所，但Steve皇太子留宿的次數已經高到宮裡人見怪不怪。他十五歲前也跟著James在這裡住了兩三年，十五歲後才又搬回公爵府。

Curtis當天值的是午班，他走進蘊慈宮時，James、Steve和Sebastian才用完早飯，正坐在側廳裡喝茶閒聊。

「你手裡提的是什麼？」看見Curtis進門時還提著一個籃子，Sebastian好奇地問。

『一個嬰兒。』Curtis簡短地回答，卻讓其他三人都驚奇地瞪大了雙眼。

「哪來的嬰兒？？」James困惑的說，Curtis答：『路邊撿到的。』

James和Sebastian面面相覷，若不是清楚Curtis跟「愛開玩笑」完全扯不上邊，他們一定會認為Curtis在跟他們說笑。

Curtis將搖籃放在桌上，掀開了蓋在上面的被子，James和Sebastian探頭，果真看見一個小小的男嬰，正安穩的睡在裡頭。

男嬰的手邊貼著一封信，James抽了出來，Sebastian湊到他身邊和他一起閱讀，看完後兩個人神情都有些凝重。

這男嬰是個棄嬰，信裡也沒留下任何可以循線追蹤的線索。若是按照一般的處理流程，這孩子可以送到專門照顧孤兒的雛育局，但是Curtis卻說出一句讓James和Sebastia，甚至Steve都略感錯愕的話。

『我們可以養他嗎？』

James想不出不行的理由，況且這是Curtis多年來少數主動提出的要求，作為大哥頗感欣慰，當下一口答應。

Curtis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只是當他看著小嬰兒吸著手指，睜開眼睛對他露出一個帶著口水的笑容時，Curtis少有的體會到一股暖意。那股暖意鑽進骨髓竄進心臟，把他整個人從裡到外，徹徹底底地融化了。

就這樣，小嬰兒在Barnes家待了下來，Curtis為他取名為Thomas。

雖然讓府裡喊Thomas小少爺，James卻一直沒有把Thomas的名字列進祖譜裡。Curtis沒問過他原因，反正只要讓Thomas能過著跟他們一樣的生活，他不覺得祖譜是個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小嬰孩一年一年的長大了，身為Barnes家最年幼，身世又最堪憐的幼弟，James和Sebastian對他可說是百般嬌寵，幾近溺愛。反倒是Curtis擔起了「嚴父」的職責，一肩扛起對Thomas的教養。

即使Curtis是府裡對他最嚴格的人，Thomas對Curtis的依賴卻沒有一點減少。才剛會走路的娃兒，每天Curtis出門時站在大門邊含淚目送的是他，Curtis下勤後回到家裡，站在門邊眼巴巴地等人回來的也是他。Curtis二十歲時，Steve有意讓他進入武官體系，詢問他有沒有意願跟著大將軍Hilda Johnson到東海駐守，Curtis同意後原先是想立刻啟程的，孰料知道Curtis要離開家去很遠的地方、很久以後才回來的Thomas，又哭又鬧，連著好幾天不肯好好吃飯睡覺。James和Sebastian輪番上陣，好話說盡，又抱又哄，Thomas就是不願意接受。最後Curtis請求Steve將調令延後兩年，他二十二歲前往東海時，帶上了一個已經完全斷奶、可以和大人吃相同食物、活潑好動的七歲小男孩。

於是Thomas實際上是在東海長大的，對於那片遼闊的大海，熟悉度更甚繁華熱鬧的雅京。

初到東海的日子Thomas其實很寂寞，整整一年的時間Curtis都在受訓，半個月才放一次可以回家的長假，而那也不過是四天。Thomas和保母以及幾個James讓他們跟去照顧小少爺的僕人一起住在當年Barnes老公爵住過的將軍府裡，七歲是啟蒙的年紀，Thomas每天的生活都是從上課開始，上午唸書，下午習琴。

Thomas四歲起就顯現出對音樂的喜好和天賦，在雅京時不愁找不到好老師，Thomas在一個專門教貴族小孩的音樂學院裡玩了一兩年，六歲時他自己說想要學大提琴。東海是軍事重地，即使有一些小型的聚落，恐怕也很難找到專門教授大提琴的老師。為了找一個願意前往東海的教師，James和Curtis著實費了一番功夫。一直煩惱到成行前，終於找到一位年僅十九，剛從皇家音樂學院畢業的年輕老師，Totleben家的次女Amelia。Amelia和Curtis同時啟程，從此成為Thomas音樂路上最重要的指導者。

Thomas把手裏新買的琴弦放在起居室的桌上，站在壁爐前脫掉了沾上雪花的大衣。他出門時天氣還很好的，孰料回來時天空就飄起了鵝毛雪。東海今年冬天雪量不多，氣溫也比去年略高，James寄來的家書裡說雅京的積雪都快淹過了樂和殿的門檻，薩蘭汗的路面上卻只有薄薄一層剛落下的白雪。

「好想玩堆雪人啊⋯⋯」Thomas脫掉毛帽時心想，再過兩天他們就要啟程回雅京過春祭了，自從他和Curtis來東海之後，春祭已經是一年中少數他能見到James和Sebastian的日子。春祭第一天Steve和James必須到眾祈峰去祭祀眾神，第二天後他們會舉家離開皇城，到James位於雅京近郊的別館住上個七八天。這個佔地相當於東海一個村的城堡式建築是首都周圍僅次於皇宮的豪華建築，是Steve送給James的新婚禮物。這棟城堡是前朝遺留的古蹟，歷代都是皇室別宮，往往是皇帝的手足或子女中最受他寵幸的王子或公主的居所，Rogers家一統天下後卻一直把它空著，直到身為獨子的Steve決定在贈與他心愛皇后的訂親禮中，大筆一揮添上一棟屋產，還直接將城堡命名為詹姆斯堡。

「我實在是想不出比這更俗氣的事了。」James對家裡人提起這件事時邊說邊笑著搖頭。才七歲不到，被James抱在膝上哄著再多吃一片蘋果的Thomas懵懵懂懂，卻對大哥唇邊怎麼也抹不去的笑意印象深刻。

他往前撲進James懷裡，在他笑時變得明顯的小小梨窩上猛親一口：「哥哥開心。」

「哪有，我是無奈。」James笑意更深，握著他的雙腋把Thomas拎到眼前問：「Tommy知道什麼是無奈嗎？」

「哥哥開心！」Thomas很堅持，又在那顆梨窩上多親了一口。Curtis和Sebastian在一旁放聲大笑起來。

沈浸在童年回憶中的Thomas被起居室房門推開的聲音驚醒，轉頭望見Curtis大踏步進來。

Curtis一見到Thomas就皺起眉：『你為什麼穿這麼少？』

「屋裡很暖啊，你看我都要冒汗了。」Thomas轉過頭讓Curtis瞧瞧自己脖子上那其實還沒有出現的汗珠，Curtis理也不理，直接將自己抓在手上的厚毛圍巾掛上Thomas的脖子，完全忽略Thomas哇哇大叫的抗議。

『外面在下雪。如果在出發前生病就有你好受了。』

「我被熱死難道就比較好嗎？」Thomas一邊抗議一邊把圍巾解開：「這太熱了Curtis！」

Curtis還是不准Thomas把圍巾取下，Thomas只好掛著一條長圍巾在屋裡走動。望著一邊說話一邊蹦來跳去的Thomas，Curtis清了清喉嚨，打斷了Thomas對今日生活的絮絮叨叨：『你要回雅京的行李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啦，我們明天也是比太陽早一個小時出發嗎？」Thomas問，語氣難掩興奮。

『最好把你常用的、重要的東西都帶上。』Curtis叮嚀。

「為什麼？」Thomas習慣性地提出疑問，Curtis撇開視線，撈起一旁的大衣，說：『我們這次會在雅京停留比較長的時間。我去和Edgar談談我們不在時家裡的安排，你別再吃點心了，當心晚餐吃不下。』說完便踏出了門。

Thomas對Curtis的背影扮了個鬼臉，取下圍巾抱在懷裡，癱進暖爐旁的搖椅中。

他向來喜歡跟Curtis一起出遠門，他們兩個會共乘最大最穩的那台馬車。其實Curtis是更愛騎馬勝過坐車，只是從來都拗不過Thomas的軟磨硬泡。對Thomas來說，能跟Curtis單獨相處的每一秒都珍貴至極，沒道理平白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要回雅京了呢！距離上次回京已經過去半年有餘，Sebastian生下兩個可愛的娃娃，James肚子裡也懷上寶寶了，他終於不再是家裡最小的小孩了！

有個寶寶是什麼感覺呢？Thomas一邊嚼著杏仁果，一邊好奇的幻想起來。